感情有两种要件：一是爱，二是控制

    出了警局，关铠才问小雪：“那个杨狄没有对你怎么样吧？”
    小雪又好气又好笑：“那个杨狄真的不像是要杀你的人，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，比你强，人家好歹还会笑呢。”
    关铠见小雪没出什么事，也就放心了，于是也感觉杨狄的为人的确不坏。
    “他在我被人追的时候出来帮我打发了那两个家伙，然后帮我包伤口，我没让，自己弄的。后来，他去找他太太安爱生，没找到，八成已经让你带走了。于是我和他就来警局找你们。他这个人不错，又特别疼他太太，哪像你……”小雪故意白了关铠一眼。
    可关铠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了，他只是想：“如果不是杨狄，那又是谁想要杀我呢？”
    小雪见他一语不发，气得大叫一声：“喂！我说的你听到没有？你能不能表现得对我好一点？”
    关铠只得应了一句：“你到底想我表现成什么样？”
    小雪赌气道：“好哇！我当然配不上让你怎么样！你自己去查吧！”说着转身就走。
    “小雪！”关铠马上拉住她，“我现在很烦，请你不要再给我压力了好吗？”
    “是！我一直在给你压力！”小雪很激动，“本来你的工作做得好好的，是我这个小太妹害得你丢了工作，害得你惹祸上身，还到处拉你的后腿，真是抱歉！我没何小宫那么能忍你，所以你讨厌我，对吗？你真的太霸道了，什么事都要以你为中心，你有没有为身边的人想一想？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每件事，所说的每句话是不是都能让人接受？”小雪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，“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珍惜，也从来不去尝试。目空一切，你的冷漠是你最大的失败！我能和你认识是我的幸运，但我和你呆了这么长久也是个奇迹了！……对不起，我要走了……”小雪扭头向回走去。
    “小雪！”关铠几步拦到她面前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抱怨我吗？或者要我做什么承诺？”
    小雪拭了下就要流下的眼泪：“我看到安爱生和杨狄那种亲密的样子，心里说不出的羡慕，幻想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样爱我的一个男人，可我却从没有过……你告诉我，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？”
    关铠看着小雪的双眼，慢慢地说：“你没有做错，因为你的性格就是这样，我也不会让你去改变自己，所以请你也不要让我改变……这么多年，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样子……”
    “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？”小雪问。
    关铠沉默不语。
    小雪无奈道：“我不在乎一切地跟着你，难道连你的一句话也换不到吗？”
    “何必呢？”关铠说，“我不是一个爱做承诺的人，莫非你很重视一句承诺？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小雪说，“对付女人往往一句话就足够了……”她缓缓走到关铠面前，面对面地那样近，“……有时候，女人就可以为了男人的一句话活下去……”
    她搂住关铠的脖子，轻声一句：“别拒绝我……”便已吻在了关铠的唇上……
    关铠紧紧地抱着她，久久也不放手。他想起了徐佩暄说过的话：“她需要你的改造，你也一样……”
    小雪就这么依偎在他怀中，她不在乎街上有没有人看她。或许当初在任君子那里，她可以得到必要的生理需要，然而在关铠身边，她所能得到的将是任何人也给不了她的。
许久，她只听到耳边传来了关铠低沉的声音：“好了，别生我气了，我们还要去找那位植物学家呢，我们一起做事，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？”
    “是啊！我们什么都能做到！”小雪甜甜地对关铠一笑，“以后不准你再对我冷冰冰的，不然我就烧化你！对了，那位植物学家是谁啊？”
    “他叫齐金龙，江宗舞和我父亲的一位朋友……”
    齐金龙的家距离警局不算太远，关铠和小雪很快便找到了那里。齐金龙一听说关铠是关翌淘的儿子，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。
    “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？”齐金龙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来意。
    “是这样的，齐叔叔。”关铠说，“二十五年前，您的一位朋友江宗舞，我该叫江叔叔的，他很奇怪地服毒而死。据我调查，他死于服了一种叫相思草的植物。您是研究植物学的，所以我想请教您这相思草究竟是什么植物呢？”
    齐金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，他摘下眼镜擦着：“记得江宗舞死的那天早上，他曾打电话给我，向我打听过相思草。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他会知道这种植物。由于相思草是非常稀有的一种植物，所以我没能立刻回答他，但之后我便把有关资料给他发了过去。按说他应该知道了相思草是什么，为什么当天就因为这个自杀呢？”
    “如果是自杀，当然什么能死吃什么了。”小雪说，“相思草有毒吗？”
    “有毒！”齐金龙答道，“而且是剧毒！误食了相思草的花是几乎无药可解的，甚至连它混入空气中的花粉香味也能使人中毒，破坏中枢神经致死，但花粉中毒可以用血清来解。”
“那这种血清又是怎么得来呢？”关铠继续追问。
    “从食用中毒者的血液中提取。”齐金龙叹了口气，“江宗舞属于食用中毒，是必死无疑的。”
    关铠点点头，默默地想：“江宗舞是从何处得到了相思草的？他又为什么死在安娜家中？是因为安娜准备嫁给罗水连，一气之下就要死？那又为什么对他的死处理得这么草率，不了了之？”
    小雪见他一语不发，便推了他一下：“喂！想什么呢？”
    关铠这才回过神来：“噢，没事……”
    齐金龙喝了口茶：“当时我一直猜不透，江宗舞能从哪里弄到的相思草，想一想难不成他亲自跑到亚马逊去？”
    “他真想自杀，随便找一种毒药就吃了，不必一定要相思草。”关铠相当肯定地说，“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。”
    齐金龙又像自言自语，又像说给关铠听：“他是一个视电脑如命的家伙，除了电脑什么都不关心，用相思草自杀，打死我都不信。我觉得安娜在江宗舞的死中有一份。首先江宗舞死在她家，当时她马上就要嫁给罗……罗什么连吧，我记不清了，但这种情况下江宗舞为什么去她家；其次，江宗舞死之前向我打听相思草的来历，说明这不会是巧合；再有，我认为只有安娜有能力弄到这种毒草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关铠追问。
    齐金龙嘿嘿笑道：“据我所知，安娜可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，当初她裙子后面的公子哥一眼望不到头，她想要什么，一句话，应该没有办不到的！”
    “她死了吗？”小雪问了一个重要问题。
    “……死了吧？死啦！应该是死了。”齐金龙回答，“都这么说，十多年了，死了十多年了。”
    关铠和小雪互望了一眼，知道齐金龙也不过知道这些了。
    “这样吧，我们先告辞了，如果有什么需要，一定会再来打扰。”关铠二人站起身来，“齐叔叔，有关安娜，您说找谁打听最好？”
    “难说……”齐金龙回答，“王金琳可以吧，她当年和安娜是最好的姐妹。”
    临走时，齐金龙又给了小雪一句话：“韩小姐，你的模样有六七成很像安娜！”
    出了门走在街上，关铠有些疑惑地看着小雪：“奇怪，他说你很像安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并不觉得奇怪呀！”小雪说，“那个安爱生不是说自己是安娜的女儿吗？她长得像她妈妈，我和她又长得一样，所以我也有些像安娜啦！”
    关铠还是奇怪：“也就是说，安爱生真的有可能是安娜的女儿了？……这和我所了解的不符的。”他又盯着小雪，“还有，你和那个安娜……”
    “喂，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哎！”小雪一叉腰，“是你要找安娜的，不是我，我只不过帮你罢了，你会怀疑我和她怎么怎么样？我觉得你可以改行当作家了！真有你的！”
    “这不过是一种推测。”关铠说，“猜都不行，你可真霸道！”
    “我就是霸道！怎么样？”小雪一边调皮地拧了一下关铠的脸颊，一边咯咯地笑，“喂，明天是佩暄姐的生日，一起为她庆祝怎么样？”
    “你还满有心的。”关铠说。
    “当然了。”小雪跑到关铠前面倒退着走，“我曾经和她……你也知道的，人家不计较，还这么拿我们当朋友，我怎么会忘了她？”
    “好吧！”关铠做出了决定，“明天我们暂停调查一天，为佩暄庆祝一下，我去那帮忙，你还来唱歌。然后我们一起热闹热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