熄灯之后,我睡不着。我总有一种会有人从我背后扑上来的感觉。我听见吴言在沙发上来回地翻。什么时候睡着的,我也不知道。我看见吴言在我身边狞笑,还摸我的脸。我想叫,叫不了;我想动,动不了!他解开我的衣服,眼睛盯着我,他的手抓了过来!
 
我惊醒了!发现是个梦。我的衣服是完好的!我听见吴言好像在哭泣。
 
天亮了,我一直呆呆的。我觉得这个梦对不起吴言,于是我温柔地叫他起床。他损了我几句,起来穿衣服。我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转过了身去。他又再挑衅,问我他哪儿长得吓着我了。我说你穿衣服我看什么他说他生下来就光着,早让人看过,又说我出生时也一样,而且是男人给我接生。我不高兴,我讨厌他对我说这些下流话时的嘴脸,尤其是他的话是在辱骂我的。
 
我们吵起来,我的一番好心全让他当成驴肝肺,我委屈得哭了。他又哄又吓,软硬兼施,我不吃这一套,哭我自己的。
 
终于,他坐在我身边:“思思……”
 
“要你叫我小名!”
 
“对不起!陈思,行吗?陈思,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阶级仇——全都无产阶级,有什么民族恨——咱全汉族,猪肉羊肉都吃,是吧?何况,咱谁看谁都顺眼……”
 
“我就看你不顺眼!”
 
“是,我不顺眼,我这人一般你看我只要不吐,基本就属于顺眼啦!再说,我看你顺眼呀!”
 
“用不着!”
 
“别介!和平些!冷静些!”
 
“就不和平!就不冷静!”
 
“陈思,这就没意思了。我可一直求和,你就不依不饶。”
 
“你自找的!”
 
“我怎么你了?我可够听话了!你得拿我当人看,你是圣女,不能说我也是圣男吧?我可是哄你半天了。”
 
“哄我半天,连五分钟都没有!”
 
“你要怎么着?是不是让法院判我两年你才平衡?”
 
“枪毙了才好呢!为人民除一害!”
 
“那你有什么便宜可占,都成寡妇了。”
 
“我说要嫁给你了?”
 
“你要这样,想嫁我我得考虑了。”
 
“德行!”
 
下午,我们去逛街,我不再生他的气了,老实地和他一起走,街上的人不时用羡慕的眼神看我们,我心里美滋滋地。
 
“吴言,我真的会嫁给你吗?”我抬头问他。
 
他看我,坚定地点点头,然后点上根烟,拉着我走到一家婚纱店门口,一指那些红白衬映的婚纱:“有那么一天,你会穿上其中的一件!当然,我的婚礼上。”
 
我笑了:“以后我们不闹了好吗?”
 
“压根儿我也没想闹。”
 
“可你不许再对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了。”我说。
 
他捏我鼻子:“怎么又想起来了?”
 
“你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?”
 
“谁?谁交过?不就你嘛!”
 
“鬼才信呢!你经验十足,打死我也不信。”
 
“打死我老婆我也没交过。”
 
“你占我便宜!”我拧了他一把。
 
“又拧我……哎呦!服了!干嘛?大马路上。”吴言松开我的手。他在街上显得十分出众,任何男人都没有他的光彩。也许正因为这样,我才会喜欢他吧!少女的心思谁又明白呢?
 
“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。”我说。
 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哎,我都喜欢你什么呀?”
(未完待续)